警员Erik/犯罪心理学家Charles
Raven在镜子前拾掇了将近三十分钟，细细勾勒好眉形，画好眼线涂好口红，再把做了宝蓝色镶钻的指甲边缘打磨一下，最后精心梳理好头发末端的每一个卷，总算达到了可以出门的最低标准。她心情愉悦地哼着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派爵士歌曲，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下了楼，在踏出家门前，她随意扭头扫了一眼客厅，然后毫不意外地在一楼的壁炉前，看见了趴在沙发上的Charles。
“嘿，Charles，天气这么好，为什么你不出去走走呢，有时候我真担心你会在那里趴着一动不动，直到长出蘑菇为止。”Charles简直要拿懒到家的Charles没辙。
Charles恹恹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，“如果你像我一样通宵改了所有学生们的卷子，你现在可能还在被窝里躺着呢，更别说还有力气鼓捣你那闪到刺眼的指甲了。”
“你对我进行人身攻击，可以。但你抨击我指甲的颜色，想都不要想。”
Raven径直走到Charles面前发出抗议：“如果哪天你可以把你在学校里十分之一的和蔼表现带到家里来，我做梦都会笑醒的，我已经记不起上一次你夸奖我是什么时候了。”
“不要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，Raven，我昨天刚称赞了你做的起司蛋糕呢，当然要是你能把砂糖放少半盅司就好了。”
“你也好意思将这称之为称赞，当时你的表情嫌弃得不得了。”Raven翻了个白眼。
“不过，Charles，你还好吗，你看起来很没精神。”
“我还好。”Charles恹恹地回答。
Charles承认，他现在之所以无精打采，不仅是因为熬了一宿的缘故，更多是因为昨天在Erik面前闹的乌龙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，这很好，这真是棒极了，这可一点都不像自己的风格。Erik全程都在卖关子，还是Emma给他讲完了事情的始末。Charles当时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，或者直接扭头上车，好离Erik远远的。而且更过分的是，Erik明明什么都知道还眼睁睁看着自己对他进行拙劣的安慰，Erik一定觉得自己好笑极了。
想到昨天惨不忍睹的一幕，Charles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嚎，抓过沙发上的抱枕，把自己的头埋在里面，“让我自己静一会，Raven，你再不出门，我就要赶你走了。”
难得看到Charles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，Raven却不肯走了，她大笑着去抢Charles的枕头，“你被哪个混蛋伤透心了吗，嘿，告诉我Charles，我帮你去教训他。”
“你让我一个人呆着我就谢天谢地了。”Charles死死抱着枕头不放，他干脆把枕头压在了自己的头顶上，不说话也不理睬Raven，希望Raven闹够了就会没趣地离开。
Charles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，发现Raven果然没有再折腾了，他松了口气，把头从抱枕下探出来，好呼吸一口新鲜空气。然而下一刻，他就看到了他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，Raven站在扶梯上，正拿着他不知道响了多长时间的手机，一边回以挑衅的眼神，一边按下了通话键。
“不许接！Raven！”
“嘿，这里是Raven，Charles的妹妹，喔，我知道这是他的手机，不过他现在不知道被哪个混球欺负了，正躺在沙发上自怨自艾呢，你可以待会…”
Charles冲过去的时候已经迟了，Raven成功地替他塑造了一个为情所伤的负面形象，Charles甚至都还不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谁，他一把抢过手机，果断无视了嬉皮笑脸的Raven。
“你好，我是Charles，刚才真是不好意思…”
“Charles，听说你被哪个混蛋欺负了，我希望那个人说的不是我。”
电话对面Erik的声线暗哑低沉，还带着沙沙的质感，Charles像抓着一块烫手山芋，飞快地逃上了楼，好离Raven 远一些，他脸都涨红了，头疼地捂住了脑袋，结结巴巴地应付Erik。
“Raven只是在开玩笑，她一向喜欢捉弄我。”
Erik漫不经心地把话筒换到了另一只耳朵，“听起来你们的感情很好。”
“如果这样叫感情好的话，我倒希望我们能疏远一些呢，她简直是个破坏狂，所有用不完的精力都拿来考验我的忍耐极限了。”
“你这是在变相炫耀，Charles。”Erik听着电话对面气乎乎的声线，噗地一声笑了，并径直了当地戳穿了他。
“我说的都是事实。”Charles想，哪天真该让他们见上一面，Erik才会知道自己说的一点都不夸张。“你今天打给我是有什么事情吗？”
“没什么，就是谢谢你，你昨天帮了我们很大忙，Logan让我向你转达谢意。”
“喔，这没什么，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，而且这话昨天你已经说过了。”Charles心里绷着的弦松了下来，甚至还涌起了一点小小的失落，他悬着一半期待和一半紧张，手指也不自觉地去搓房间的门帘。
“所以…你不会就是为了这件公事而已吧？”Charles试探地问。
“当然不止如此。”Erik轻轻弯了弯嘴角。
“接下来就是私事了，那么你愿意让我先把欠你的那顿饭还上吗，就在今晚。”
Charles心里暗暗地欢呼了一声，眼里泛起了一点喜悦的神采：“那我可不要吃什么洋葱圈或者炸薯条，上次是你说不用另外点了的。”
“那么你想吃什么。”Erik都没意识到，他的语气就像在哄哪个万圣节来要糖果吃的小孩子。
“吃什么好呢…”Charles仰着头想了半天，眼睛瞪着天花板瞪得都快发疼了，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思考，“我想不出来，Erik，既然是你要请我吃饭，还是你来决定吧。”
“那希望到时候，有人不要挑三拣四就好。”
Charles挑了挑眉毛：“当然，总之我很期待。”
等Charles先把电话挂断了，Erik才中断了通话，他的拇指在手机表面上轻轻摩挲着，冰凉的质感和Charles温暖的声线相差甚远，Charles平时的声音跟电话里的也有所不同，平时的他语调极为生动，脸上的表情也配合着语气有着更为丰富的变化，你总是没办法将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。Erik有些出神地站在那里，让路过的Hank好一阵疑惑。
“Erik，你在想什么？”
“不，没什么。”Erik冲他摇了摇头。
Erik只是想起了昨天，Charles在分析Shaw的心理侧写时专注的样子，Charles还特别仔细地在Shaw的各类资料旁边做了相应的笔记，并把重要的性格特征做了清晰的列表，一项项地分析给Erik和Emma他们听。
“Shaw是一个非常狂妄自大的人，但他的猖狂不是建立在盲目的自信上的，相信你们从以往跟他打过的交道中也能感觉得到，他的野心膨胀得很快，相应的忍耐力与判断力也非常惊人，能够在这个地区完全掌控这么大量的毒品交易，必须有非常毒辣的手段才能让喽啰们信服。”
“更重要的一点是，他非常擅长利用别人的弱点来操控他人，我想他身边一定有专门负责监视重点对象的人，这些重点对象可以是他的手下、他的交易对手，甚至是正在追捕他的你们也不一定。”
Charles的手指向了半年前联邦纽约分局审过的一个女妓的记录，那个女妓名叫Angel，显而易见的化名，Shaw利用了她亲人的安全，强迫Angel引诱他人吸毒，比如在赌场或酒吧中寻找落单的客人，然后借搭讪之机往他们的酒水中掺入毒品。
“总的来说，你们在追捕他的时候，可以多制定几套方案，他是一个心思很缜密的人，只要在公共场合露面，就一定会给自己留好后路，而且他的行事作风十分大胆老练。”
说到这里，Charles环顾了一下四周认真听讲的众人，不经意地把目光往Erik身上瞥了一眼。
“你们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。”
Erik立刻就擅自决定了，这句话一定是说给自己听的。
想到昨天Charles瞥过来的那个眼神，Erik心情舒畅极了，他抿了抿嘴角，好让自己不要笑得太明显，随后他打开了电脑页面，打算研究一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。Charles嘴上说着不挑食，可他看起来，分明就是那种有着良好严谨的饮食习惯的家庭出身，不然他也不会在一个人独自出来觅食时，才像孩子解馋似地去点高热量的油炸食物。
Erik的视线扫过了一家日式料理店，随后又在一家西班牙菜上驻留了一会儿，还没等到他点开第三家，就听到了门外急促的脚步声，随后门被重重地推开了，一张焦急的面孔冲了进来，是Emma。
“Erik！线人说马士基港区的近海领域今晚会有一宗毒品交易！”
Emma用力地喘了一口气，飞快地把接下来的话说完。
“到时候Shaw会在场！”
快到傍晚了，大约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，Charles在露台的沙发椅上优哉游哉地晃着腿，手里抱着一本马赫的《认识与谬误》，然而他并不怎么看得进去，目光扫了一两行，就要往一旁的手机上瞄一眼，以防自己错过重要来电。突然嘭地一声，阳台的门被撞开了，吓了Charles好一大跳，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噌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。
“嘿，Raven，你不是去玩了吗，怎么会现在回来。”
Raven也用奇怪的目光盯着他，“我还想问你为什么还在家呢，今天难得休息，我以为你会出门转转什么的。”她把脚上的高跟鞋刷地踢到了一边，赤脚走到Charles身旁，随随便便地抓起桌上的饮料灌了一大口。
“我只是回来换身衣服罢了，今晚我们有个Party，你要不要一起来，Charles？”
Charles对她摇了摇头：“待会我约了人，而且我吃过晚饭后，还要到学校去办点事情。”
“喔？”Raven有些意外。
“嘿，让我猜猜，是不是今天早上那位神秘的先生，你当时都心虚得躲到一边去接电话了。”Raven眼里闪过一丝戏谑，把脸凑到Charles面前笑嘻嘻地看着他。
Charles也不否认，只是歪着头对Raven笑了笑。
“这是好事，Charles。”Raven重重地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，“我时常担心哪天你会不会跟我说，你要和你的博士学位结婚，现在看来我可以放心了。”
“你居然是这样看我的？你对我的误会是不是太深了。”
Charles揉了揉她的头发。并且无视了Raven对于自己弄乱她的发型这一行为的抗议，伸了个懒腰躺倒在了椅子上，“你再不快点就要迟到了，Raven。”
Raven不屑地朝Charles比了个中指后转身离去。Charles笑着看到Raven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扶梯上之后，才转过身，看了一眼丝毫没有动静的手机。
“再过十分钟，Erik还不联系我的话，我就打回去好了。”
Charles心里暗暗地想。
然而过了好几个十分钟，Erik都没有来电话，人也没有出现。
不仅如此，就连Charles打电话回去的时候，Erik的电话也是无法接通的状态。直到这时，Charles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可能性，我是不是被放鸽子了？
Charles，哥伦比亚大学最年轻的犯罪心理学家，也是在学生们最喜爱的教授中排行第一的Charles，在人生第一次接到心仪的人邀约的同时，也第一次被放鸽子了。
再等下去显然是不现实的，今晚他还要回学校帮系里的另一位教授上课，而且Charles为了等这一餐，下午什么都没吃，现在的他才感觉到自己快要饿瘪了，Charles只好恹恹地到冰箱里，想看看有什么吃的，但前两天他和Raven都太忙，还没来得及去超市采购，Charles翻了半天，什么新鲜的食物也没有，他只好只能找出Raven昨天做的，甜得发齁的起司蛋糕随便填了填肚子。
蛋糕真的甜得要命，上次Charles吃的时候还灌了好几口水解腻，但Charles这次无所谓了，他心里和舌头上都是发涩的味道，也许Erik是因为什么事脱不开身了，毕竟他的工作可是“最受女孩嫌弃的排行榜前三”呢，又或者他手机没电了，他现在正在赶过来的路上。
Charles大口地塞了一块蛋糕进嘴里，仿佛要堵住心里的失落似的，没嚼几口就咽了下去。
再多的也许也没用，不管是什么原因，他都没有等到Erik。Charles收拾好东西准备去上晚课，出门前，他揉了揉肚子，胃里都是发胀的甜腻的糕点，连同他心里的难受一起沉沉下坠，掉到了哪个他看不见的角落迅速滋长，稍微有点风吹就可以生根发霉，好几天前在心里燃起的颤颤的光，也被那点风吹熄了。
仿佛天气都要为Charles的心情做陪衬似的，Charles这天晚上强撑着精神上完课，还耐心回答了课后留下来的学生们的问题，当离开教室时，他已经是最后一个人了。不过刚走出门外，他就被教学楼外骤起的晚风刮得眯起了眼，并迅速地打了个小喷嚏。他揉了揉鼻子，快步走下台阶，路过楼前的小花坛，想快点绕到停车场去开车回家。
Charles缩着肩膀快跑了几步，看到前面路灯下坐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，在夜里看起来还挺瘆人的，Charles心生警惕，往路的一边靠了靠，想要离那个人远一点，Charles低着头不去左顾右盼，当他快要从路灯下经过时，那个人突然站了起来，把Charles吓得一个踉跄。
“嘿，Charles，是我。”
Charles定了定神，这才发现面前的人是谁。
“Erik？”
他松了一口气，Charles刚才真的被吓坏了，但此刻发现面前的人是Erik这件事的惊吓一点不比之前的小。
Erik站在灯下，背着光，路灯在他头顶附近打上了一层模糊的光晕，将他的五官都罩在了黑暗里，只有一个粗糙而温暖的轮廓，他的脸上还冒着细细的胡茬，Charles拉着他往另一个角度转了一转，好看清楚他的脸。
然后Charles从他灰绿色的眼睛看到了有些愧疚的神色，在那一刻，Charles就心软了，软得一塌糊涂，像有人在他心里生了一个炉子，呼呼地冒着热气，热量烧到他的五脏六腑，Charles手心都快要出汗了。
“我很抱歉，Charles。”Erik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“没关系，也许你会愿意跟我聊聊今晚发生了些什么。”Charles轻声说，和他走到路灯下的长条椅边坐下，尽管椅子很长，但Erik并没有要和Charles分开坐的意思，他贴着Charles坐下了，腿挨着腿，肩膀并着肩膀。
“今天晚上临时有任务，我们发现了Shaw的位置，因为行动太紧急了，我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联系你。”
“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，”Charles体谅地开口，“但是你能亲口跟我说，我很高兴。那么今晚的行动结果怎么样？”
Charles问得很迟疑，从Erik脸上疲惫的神色和紧蹙的眉头可以想象到，结果应该不会太好。
“我们…我们还是把他跟丢了。”
Erik的拳头不自觉地蜷了起来，Charles看到了，伸手抓过他的拳头，将他的拳头握在自己的手心里，然后一根根掰开，用拇指在掌面上轻轻摩挲，Erik的手掌很大，也很凉。Charles抓住他的手时，Erik有些意外地看了过来，眼里泛起了一点不经意的笑。
“今天晚上，Shaw在马士基港区的近海区域有一场毒品交易，他将流程处理得很缜密，虽然他到了现场，可他没有在进行交易的那两艘船上，而是另外租了一艘快艇从远处观察，我们扑了个空，当我们发现他不在船上的时候，他早就注意到情况不对，先一步逃走了。”
“虽然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，我们抓住了Azazel，他的一个心腹，还发现了一批窝藏的毒品，但对我来说，找不到Shaw就没有任何意义，我们当时离他就只有一两海里，就差一点，差一点就可以抓到他了，这是我离他…最近的一次。”
Charles把Erik的手握得更用力了。
“Erik，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。”
“不是只有你担负着抓住他的重任，你不需要将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自己身上，抓住Shaw也许是你的信念所在，但你的生活中也有其他同样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Erik，你并不孤独。”
Erik微微侧过脸，仔细地用目光描摹着Charles的轮廓，他的心情好受了许多，Charles的安慰更是让他吐了一口气。
在今晚任务结束后，甚至是见到Charles之前，他都感觉肩上有块石头沉沉压着，让他挺不直脊背，然而一旦对上Charles那澄澈的双眼，他就觉得，自己喉咙堵着的血气通了许多，像有人凿穿了卡在那里的一块顽石，一口阴暗湿冷的浊气从此见了光，散了踪迹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。
“不说这个了，我今晚不是为这个来的，你吃饭了吗。”
“当然吃了，我不是饿了还要等人喂的三岁孩子。”Charles咬着下嘴唇笑了一笑，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？”
“是Raven告诉我的，她说你今晚在学校有课…”Erik突然尴尬地停下了，因为他想起Charles并没有将Raven的号码告诉自己。
Charles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睛，“Raven？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了Raven。”
“之前不认识，但你知道我的工作，要查一下你的户籍和亲属关系还是很容易的，”Erik无奈地招了，“我也是没有办法，你的电话关机了。”
关机了？Charles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，果然，因为Charles今天完全没有心情管它，电话一早就罢工了。
“可你也可以明天再找我，你的工作这么忙，没必要跑这一趟。”
“那不一样，Charles。”Erik眼里是想不到的认真。
“我不希望误会拖过今晚，我不想你今晚在睡觉前还在想着‘Erik是个言而无信的家伙，我对他失望透顶’，我更不想过了今天，你就再也不给我机会了。”
“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来找你的，如果等不到你，我就去你家找你。因为我…在意你的感受。”
Charles不知道说什么好了，他微微张开了嘴，很快又合上了。他看着面前这个比他高了半个头，平时对什么似乎都漠不关心的男人，现在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，说他也会在意。Charles眯了眯眼，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想哭。
“我不会的，Erik，”Charles调皮地笑了一笑，“要知道，你的职业是可是‘最受女孩嫌弃的排行榜前三’呢，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。”
“所以你原谅我了吗。”Erik笑了，眼角折起了一点褶皱。
“当然。”
Erik突然变得有些紧张，他捏了捏Charles的手心。
“那…我可以抱抱你吗，Charles，就抱一会儿。”
Charles心里有点发酸，今天的Erik跟自己说想要一个拥抱，那么以前的Erik呢，以前的他，一定都是自己一个人抗过来的吧。
“当然。”
这一次Charles的动作比他的话还要快，他用力地往前一扑，倒进了Erik的怀里，Erik笑着拥住了他，亲昵地蹭了蹭Charles的脸，然后默默收紧了在Charles背后的手臂，力气大得仿佛要把Charles嵌到他的胸膛里去。
Erik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他，在他十三岁那年，他的母亲因病去世后，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孑然一身，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叫他害怕。所以Erik义无反顾地走上了警察这条路，哪怕是真正的生死关头，他也不曾有过丝毫的退缩。然而这一刻，拥着Charles，他却感到了一种近似甜蜜的惶恐，像一只警觉的小狼，游荡在荒野外，对唾手可得的猎物敬而远之，生怕后面是猎人等候已久的陷阱。
然而这一次，Erik毫不犹豫地扑上前，叼走了他在夜里垂涎已久的小鹿。并且暗暗发誓，他不再是孩童了，他有能力保护他所珍视的人。
然后就再没谁能够抢走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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